从观众席看向舞台，火舌灼人场面有裸眼3D之感。本报记者 方非摄
接续去年的《莱茵的黄金》，4月29日晚，国家大剧院制作瓦格纳歌剧《女武神》正式首演，剧院计划用几年时间完成的《尼伯龙根的指环》四联剧，由此添上了第二块拼图。
倾尽瓦格纳26年创作心血的“指环”，历来被公认为歌剧艺术的巅峰之作，《女武神》是其中最受欢迎、演出频率最高的一部。这版由中国艺术机构推动、国际班底呈现的《女武神》有何独到之处？3个数字或许可以成为解读的切入点。
“七”
七国艺术家献上精彩诠释
紧随厚重凌厉的前奏曲，《女武神》的故事在紧张不安的空气中展开：饥渴交加的齐格蒙德倒在一处木屋前，为齐格琳德所救，两人坠入爱河。齐格琳德的丈夫洪丁性情暴戾，与他决斗时，齐格蒙德不幸战死，混乱中，善良骁勇的女武神布伦希尔德因违抗命令而触怒了她的父亲神王沃坦。最终，布伦希尔德被剥夺神格，罚入沉睡。
剧情跌宕、音乐恢弘的《女武神》，这一次汇聚了中国、芬兰、意大利、美国、德国、拉脱维亚、波兰七国艺术家的共同努力。数度执棒“指环”的指挥家皮塔里·因基宁带领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挥洒出兼顾细节雕琢与磅礴张力的声响，一众主演歌唱家纷纷亮出看家本领：男高音丹尼尔·布伦纳、女高音马努埃拉·乌尔饰演的齐格蒙德与齐格琳德最先登台，两人依偎相爱的深情层层回荡在充满穿透力的声线中，饱满动人。洪丁“专业户”李晓良在塑造人物的怀疑、愤怒、野性时驾轻就熟；第二幕中，低男中音埃吉尔·西林斯、女高音艾娃·韦森、女中音奥卡·冯·德·达梅劳饰演的沃坦、布伦希尔德、神后弗里卡依次上场，把角色各自的心事细腻剖白。
第三幕开篇，全剧著名片段“女武神的骑行”仿佛裹着浓郁的蒸汽扑面而来。徐晓英、周凡、张媛等8位中国歌唱家的人声和器乐的交织酣畅淋漓。沃坦、布伦希尔德告别的重头戏随后展开，两位歌唱家的表现比上一幕更入佳境，父女二人的心结和不舍被演绎得一唱三叹。当布伦希尔德在沃坦的注视中睡去，这部名副其实的歌剧巨制圆满落下了首场演出的大幕。
“六”
六百平方米巨幕搭起神话世界
“瓦格纳展开了一幅与日常生活截然不同的画卷，我们想为观众捕捉并呈现他在谱面上、音乐中留下的一切。”意大利导演达维德·利维摩尔说。2023年，利维摩尔执导的德利布歌剧《拉克美》在国家大剧院上演，他以繁复的多媒体视频构建花开花落、水波潋滟的空灵意境，大获好评。《女武神》延续了他对影像的丰富调度，两块硕大的立屏把舞台空间立体包围，不断变换密林、冰山、极光、烈火等场景。国家大剧院剧目制作部舞台监督李程介绍，《女武神》使用的大屏面积约为600平方米，创下剧院百余部自制剧目之最，影像画面可以达到每平方米11万像素点的清晰度，从观众的距离看向舞台，极光摇曳、火舌灼人等场面常有裸眼3D之感。
“《女武神》中，大量的视觉效果依靠灯光和视频进行表达。”李程说。这些天里，技术团队几乎把所有时间用在了对光、对视频上，每天都从早上九点忙到第二天凌晨。流动多变的光影配合简要的实景，营造着神话世界应有的恢弘奇妙：洪丁的木屋表面遍布狰狞虬结的树根，但随着齐格蒙德、齐格琳德敞开心扉，木屋从中间剖开，露出一片花园；“女武神的骑行”中，高达13米的山峦耸入影像绘就的云霄，6位配备威亚装置的哑剧演员作为神女化身从天而降，把瓦格纳天马行空的想象变得具体可见。
“五”
五小时演出不只是体力挑战
从17点开始，《女武神》的“长跑”持续到深夜22点。在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副首席陈述看来，这部作品“全方位挑战着音乐家的生理极限和艺术理解。弦乐声部密集的颤音段落要在持续音型中保持精准的节奏，铜管声部既要驾驭复杂的复合节拍，也要在强奏中保持黄金般的音色，对气息控制的考验非常严苛。”在连日来堪比登顶珠峰的排练中，乐团走过了“从技术突破到艺术升华”的蜕变，陈述和同事们相信“这一版《女武神》会成为经典的演绎”。
在剧院经营发展的层面上，当积极提升服务、联动多元业态成为行业大势，五小时的《女武神》既对剧场空间的充分利用提出了不一般的要求，也容纳着更多的尝试：从检票的一刻起，观众便步入《女武神》的氛围中。演出期间，两次总计70分钟的中场休息留足了小憩闲谈时间，剧院向购票观众免费提供含有《女武神》元素的简餐包，多款主题文创产品以及国家大剧院咖啡厅、西餐厅的定制主题餐饮也已同步上新，把经典歌剧的魅力从舞台延伸至更多场域。